童朝晖 我们是普通人普通大夫,算不上仙儿
时间 : 2021-09-28 15:11:11   

  童朝晖 我们是普通人普通大夫,算不上仙儿

  新京报:如何看待“重症八仙”这个称呼?

  童朝晖:这个称呼,更多是网友的一种戏称,我们还是普通人,算不上仙儿。照片上,我们八个人的表情都很轻松,也传递出武汉疫情逐步得到控制的信息。

  童朝晖被更多人知道,是源于“重症八仙”的称谓,在医疗领域,作为北京市呼吸疾病研究所所长、北京朝阳医院副院长的他,早已经是业界大咖。

  2020年1月18日到武汉时,童朝晖原本以为可以留在湖北黄冈老家过年。他没有料到,回家的时间晚了一年多。这一年多来,童朝晖在疫情一线的工作常常是“无缝切换”。

  重回武汉 “这一次完全两重天”

  2021年8月,再次来到自己曾经战斗过的武汉金银潭医院,北京朝阳医院副院长童朝晖用“两重天”来形容自己的感受。当月,武汉再次出现本土确诊病例,童朝晖说,有了之前救治重型、危重型病例的经验,这次会更得心应手一些。他还和已经是湖北省卫健委副主任的张定宇开玩笑:“当时氧气不够,你都不帮我们解决。”“这哪里是我能解决的问题哟。”张定宇回答。

  时间拉回2020年1月18日,作为中央指导组和国家卫健委医疗救治专家,童朝晖抵达武汉。作为一名从事呼吸与危重症学科临床救治与科研工作30余年的医生,他对冠状病毒有自己的预感,传染性、侵袭呼吸道等,童朝晖也盘算着,救治工作应该会在半个月内结束,正好可以回黄冈老家过年。

  初到武汉,眼前的情况在他预想之外,“去之前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病人,尤其是重型病人。”童朝晖毕业于武汉大学,他心里清楚,放眼国内,武汉的医疗资源基础是相对不错的,但在突然出现这么多病人时,医疗资源仍十分紧张,床位不够用、氧气缺乏,“从来没有面临过突然之间有这么多病人需要吸氧的情况。”

  童朝晖和同行们最初在武汉的救治工作也随即开始,巡查病房、指导救治,他参与和指导了武汉市及周边城市20家医院数千人次的危重症患者救治工作。后来,童朝晖和其他7位重症同行镇守着武汉的7家定点医院,上午他们各自查房,下午三点在武汉会议中心集合,讨论重型、危重型和死亡病例情况。

  时间来到4月初,武汉单日新增确诊病例和死亡病例都在下降,童朝晖记得很清楚,那张后来在媒体传播甚广的照片拍摄于2020年4月1日,“有人提出,给我们几个专家拍张照片,留作纪念。”照片发布在网络后,随即引发关注,八位重症医生,正好是七男一女的组合,“重症八仙”的称呼也因此得来。童朝晖把这个称呼,更多当作是网友的一种戏称,“我们八个人的表情都很轻松,我觉得照片传递出武汉疫情逐步得到控制的信息,胜利在望,这也是网友喜欢这张照片的一大原因吧。但我们还是普通人,普通大夫,算不上仙儿。”

  照片拍摄后不久的4月24日,武汉最后1名重症患者出院。2020年4月26日,国家卫健委留守武汉的20位专家开始撤离武汉,童朝晖是其中之一。只是这一次,回黄冈老家的打算没有成行。

  从“重症八仙”到“地三鲜”

  从2020年4月9日开始,黑龙江哈尔滨出现本土疫情。根据国家卫健委指派,童朝晖没有休整,从武汉直接来到黑龙江,投入抗疫一线。这种“无缝衔接”的抗疫模式,他在2020年经历了不止一次,在哈尔滨的救治工作持续到5月13日结束后,童朝晖直奔吉林,后来的北京疫情、青岛疫情,童朝晖都是结束一地的工作,直接奔赴下一地。

  童朝晖和陆续撤离武汉的同行们组建了一个名为“重症八仙”的微信群,除了偶尔开开玩笑,他们会分享彼此的行程,互相问候,“武汉之后,我们经常是分头行动,大家在不同的地方。”童朝晖还记得,2020年6月,北京新发地疫情发生后,他和北京协和医院副院长杜斌、首都医科大学宣武医院重症医学科主任姜利都参与到患者救治中,网友们将在地坛医院工作的这三人戏称为“地三鲜”,接受采访的童朝晖聊到这里,还是满脸笑意。

  救治过程中也会遇到听诊、插管等操作,是整个救治过程中感染风险相对较高的操作,但这又是掌握患者病情及救治过程中不可缺的一环。不少重症同行都知道,重症病房里的听诊器,一定属于童朝晖,“只要我觉得有必要听(诊)的患者,我一定会听。”童朝晖相信,虽然在疫情一线,但做好防护,注意听诊器消毒和洗手,“为患者听诊应该是没问题的。”

  2021年春节临近,石家庄等地出现疫情,全国人民响应政府号召,就地过年。石家庄的疫情稍有稳定,童朝晖又赶到吉林通化,在结束通化的救治工作后,在大年三十当天回到北京。新年之后,一段时间之内,都没有本土确诊病例的出现,童朝晖说他的生活从那之后慢慢回归正轨。彼时,童朝晖在抗疫一线的时间超过了250天,行程也超过一万五千公里。

  2021年清明节,全国疫情防控形势总体较好,这个小长假,童朝晖终于匆匆回了趟黄冈老家。

  感动每天都有

  近一年半的时间中,童朝晖的生活在一线抗疫和医院常规工作中多次切换,他习以为常,“在北京也好,在外地也好,在医院也好,在抗疫一线也好,其实做的是一样的工作,都是临床救治、救助病人。”

  确实,33年的从医生涯中,童朝晖见证过太多。2003年SARS肆虐之际,作为病房主任的他,带领同事们在3个多月的时间中救治了100多名患者,无一例死亡;北京第一例H5N1、第一例H7N9、第一例H5N6患者,109年来首次出现的两例输入型肺鼠疫患者,都是他救治与上报。

  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同样如此,以至于事后回忆起印象最深的时刻,童朝晖用“每到一个地方,都有故事,感动每天都有”来回答记者的提问。初到武汉时,氧气资源不够,把一人多高的氧气桶搬上医院五层、六层的90后、95后医护;积极配合医生治疗,恢复特别快、特别好的老年患者;自愿组成“插管小分队”,帮助医护人员进行插管操作的武汉麻醉科同行……都是童朝晖关于那段记忆里的温馨时刻。

  谈及“重症八仙”的称呼,童朝晖觉得,新冠疫情百年不遇,不是某一个学科或某几位专家就能控制得了的,“新冠病毒对多器官造成损害和影响,这就需要多学科合作,也需要全国的医护人员共同发挥作用。”

  本版采写/新京报记者 张秀兰 【编辑:张楷欣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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